客人深吸了口气,却觉得胸中堵得难忍,使劲眨了眨已经涩起来的眼睛,一步步朝房间中间走过去。
跪坐的男子听到声音,更深地垂下头,下意识地绷紧漂亮的肌肉,带得身上的锁链,随着紧起来的呼吸,轻轻地响了两声。
脚步停在眼前,半天未动,头顶,缓缓传来一个熟悉而又痛惜的声音,“阿裳……”
沉寂的室间,锁链狠狠地抖了一声,听得出,两人的呼吸同时不稳。不必抬头,也猜得到来的是谁。
伸出来的手,停在空荡荡的空气里,等了片刻,心疼得裂出碎纹,猛地蹲下身,把这个伤痕累累的冰冷身体拥进怀里,痛惜地搂紧,“阿裳,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阿遥……七裳伏在那个宽厚的怀抱里,久已未觉的温暖,侵入他无处不痛的身体。他轻轻叹出口气,未能发出声音,仅仅做出个口型。阿遥果然还是找到他了。曾经最不想拖累的人,却终究被自己拖累,看来,自己飘到哪里,都挣不脱好兄弟的牵挂了。
七殇仿佛听得见,“是我,阿遥。你这个傻东西,以为躲开老师,我们找不到,就会放弃你?”七殇声音有些哽,却含着喜悦。怀里的人放松了肩,身子软了起来,更深地沉进他的臂弯。七殇手臂加力,托住他。侧过头,映着灯光,看见七裳如画的面颊侧伏在自己肩上,缓缓地冲自己,绽开了一个恬静、疲惫又安心地笑意。
七殇再也忍不住,泪灼烫地滴进怀里。是啊,怀里的,就是他的好兄弟,是那个在营里,睡在他侧床七年的那个小男孩,那个总是在训练后,掩着一身疲惫和伤痕,站在阳光里,冲自己明朗笑着的训练生,是那个,自己一直当亲弟弟呵护的人。他更紧地收紧手臂,仿佛生命中的珍宝,失而复得。
“嗯。”弱弱地呻吟。
七殇警醒过来,松开手,“疼得紧?”
七裳松开微蹙的眉,浅浅笑着摇头。
七殇低头查看他伤势,脸色渐渐凝峻。伸手摘下袖扣上的别针,弯了几折,在七裳身上繁复的链锁上鼓捣了几下,那收得很短的束缚就解开了。七裳这才从跪坐的姿势,完全跌进他怀里。
他凝着眉,小心地托起七裳,安置到大沙发里,“裳,能……自己伸直不?”
七裳咬着牙缓缓躺开。记不得腰有多久没有这样舒展开,能平躺下来,更是上辈子的回忆。他几乎调动全身心的力气,才压抑住骨缝久滞后挫动的疼痛,一寸一寸地把身子展开。
七殇耐心地等他自己适应,等了好一会儿,才托起七裳的手腕,一手压在他肩肘上,抬眼征徇。
七裳脸色白得仿佛透明,冷汗尽湿。却了然一笑,信任地闭上眼睛。
“嗯。”痛极的呻吟,他只来得及压在唇边,未防备就逸了出去。
七殇和他一样,满头冷汗,手下,却坚定又专业地按摩。被长久束缚着,不能大动的关节,一个个被揉开,七裳痛得开始迷糊,他无力地咬住唇,拿出最后的体力,保持自己不晕过去。
清凉的药液,仔细地覆在灼痛起来的关节上,两个终于同时舒出口气。相视笑笑,痛,是谁都难以承受的压力,无论是不是七字头,都一样。
七殇手上不停,放下药瓶,又捏住七裳下巴。七裳抿抿唇,眼睛看着他。
“张开嘴,我瞧瞧你喉咙。”七殇柔声。情报上说,七裳自在这家夜店现身,但凡接触过他的客人,都从未听他讲过话,他怕那些人伤了七裳声带,一定要看看。
七裳垂下眼帘,轻轻摇头,示意没关系。
七殇眉头皱皱,手指不赞同地加了点力。七裳知道不让他看不能安心,叹了口气,缓缓张开嘴。
七殇侧过他的头,用医用探视小手电照了照,脸上已经变了颜色。
一个舌枷严厉地卡在七裳舌根上。收得很紧,尖锐的金属边缘,把口腔多处划破,应该是进房前就夹上的,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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