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铃”
一阵恼人的铃声响起,沈侃还赖在床上不起来,彧君昨夜被沈侃折腾了一夜没睡,但还是勉强爬了起来将闹钟切掉。
“沈侃,沈侃”
这闹钟铁定是沈侃设定的,有时候他会一大早起床去打球,但都已经快九点了,不知道他早上有什么事?彧君伸手推了推沈侃要他起床,但沈侃却将她拥进怀里,咕哝着要她别吵。
好吧!彧君经过他一晚的折腾,也累得爬不起来,听他这么一说也管不了那么多,跟着又沉入梦乡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这一次扰人清梦的声音换成了鸟啼。
“啾啾”
是门铃!这一次是沈侃先醒来。
他猛然从床上跃起,大叫一声:“糟了!”马上把被自己惊醒的彧君给一把从床上抱起。
“沈侃怎么了?”她还一脸的爱困样。
“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了,你先到外头躲一躲。”
全身赤裸的彧君站在房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,沈侃连忙抓起被单围住她,她还来不及探询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推至阳台。
“躲好,千万别进来。”他着急地交代。
一阵寒风吹来,让她打了一个寒颤,她这才从睡梦中完全的清醒过来。
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,莫非有警察要来临检?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,无缘无故的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她捺不住好奇地往里头偷瞥了一眼,没看到人,倒是听见了楼下大门关起来的声音。拖着曳地的被单,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阳台边往下眺望。
楼下有几个拿着摄影机的人正焦虑的望着大楼的入口处,然后她看到沈侃奔向他们,一副好像跟他们很熟稔的样子。他用手指指向彧君所在的方向,众人一齐向上望,彧君及时缩回了头,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伸出头继续观察,但她只看到最后几个人影没入大楼的门口。
他们上来了!
她沿着阳台一个隐密的角落蹲下,直到确定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她才稍微安了心,拉紧了沈侃裹住她的床单,缩紧了身子。
#36807#20102大约三分钟,人声从大门隐约传了过来,他们进来了。
彧君看不到他们,因为他们在楼下,而她是处于楼上套房里的阳台。但她可以由阳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。由他们的对话中彧君大的可以猜出那群人是记者。大概是沈侃跟他们约好了在家里做专访,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事先跟她提呢?
几名记者向沈侃表示他们想拍一些沈侃的家居照,她听得出沈侃想拒绝,大概是怕她被他们发现吧!她有点难过,但并不怪沈侃,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,沈侃的顾虑是应该的。
不过沈侃最后还是拗不过那群记者的苦苦哀求,让他们到每个房间参观。
“沈侃,这里怎么会有钢琴,是你在弹的吗?”
“呃不是,我二妹她刚从英国拿了钢琴博士的学位回来,有时候她嫌家里吵,便会来我这儿练琴,反正我常不在嘛!”
说谎!彧君闷闷地想,沈倪才不会来这儿弹琴呢!
沈侃只来得及将窗帘拉上,落地窗则来不及关,彧君听得一清二楚。她了解沈侃说谎的苦衷,但她就是不能释怀,他觉得她见不得人,这种感觉一直在她心中盘桓不去。
“听说你这儿常有一位长发的美女出入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”一名记者问道。
“啊那那可能是我妹妹吧!我有三个妹妹,两个是长头发的,大概是看到我妹妹吧?”沈侃的语气还算沉着。
“那女孩满高的。”
“我三个妹妹身高都在一百七十公分以上,应该也都算满高的。”
“我还猜是张小姐呢!原来是你妹妹啊!”记者老哥的一句话让躲在阳台的彧君瞬间僵成了硬石。
张小姐张惠君?
他们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,众人踏入了主卧室。
彧君及时揽回思绪,将身子缩得不能再缩,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,深怕会被人发现。如果这群记者发现沈侃卧房的阳台上竟躲了一个仅围着床单的女子,那沈侃就完了!
还好他们只看了一下,沈侃便匆匆将他们带走,彧君在外头则担心着她的用品不知道有没有放在里面,还好她平常并没有使用什么化妆品,仅有的几罐乳液也摆在抽屉里,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。
一群记者在参观过沈侃的卧室,拍了几着照片后又回到楼下。
彧君一直都不敢动,直到她确定他们全都下了楼才松了一口气。
十二月的冷风吹来,她这才发现季节已经从燥热的夏日转换成寒冷的冬季了,从何时开始她不再注意外界的一切,只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沈侃,其他的都不存在了。而沈侃除了她,却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操心,她觉得自己真是贫乏得可怜,要是失去沈侃,她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。
彧君甩甩头,不愿意去想她和沈侃的未来,她害怕,只因她陷得太深。她多么希望他们的结局会是美好的,她是个死心眼的人,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沈侃,如果未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敢想。
换个角度,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是正大光明的同居在一起的,他们之所以能勇于向传统挑战,完全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,不必靠别人吃饭、不用看别人眼色,就算两人因个性不合而分手,也不会在事业上造成多大的伤害。
而她自己,没钱、没势、没名气,难怪连沈侃都不好意思让她公诸于世。
她突然想起了范大哥的提议,如果她答应了
那一切就又不一样了。
彧君开始谨慎的考虑起范介声提出的事。
?
送走了那一群记者,沈侃像是打了一场延长十次的球赛,他的心根本没放在刚才的访问上,连记者问了什么他都记不太起来,一颗心全悬在阳台上那个裹着被单、发着抖、一脸惊惶的人儿身上。
他奔上楼,在阳台的角落发现了沉思中的彧君。
她从怔忡中回过神,无语的望着他,似乎在等他先开口。
而沈侃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。
“相信我,我是真的忘了。”沉默了很久他才说。
这不像是道歉。换句话说如果他没忘记的话,他只会提早送她出门,在神不知、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这段采访。
“没什么。”彧君心里虽然难过,但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。
“进来吧,外面好冷。”他紧盯着她的脸。
你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谎。她还记得沈侃这么对她说过,可是如今她又说谎了,沈侃却认为她真的不在意。或许真的不在意的人是他吧!因为他再也不在乎她是否言不由衷。
那一向充满活力的大眼失去了光彩,躲在墙角的她像只落难的小狈,一头长发因来不及梳理杂乱的露在被单外,大概是刚才太紧张、脚缩了太久的缘故,竟让她有点爬不起来,可是沈侃并没有来帮她,还好此刻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帮助。她突然开始痛恨自己老是活在他的援助之下,她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