霏安顺从的放下手边的东西,如他所愿的扑进他怀里,享受他的怀抱所给予的温暖。
“我的好老婆,最近工作忙吗?”
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杂志封面的脸庞在她耳边厮磨着。
“还好”霏安背了一段秀丽今天早上报告的简报给他听,习惯扮演出色的企划主任角色。
她愿意在段任衡想当个好老公时,也做出好老婆的体贴模样。
“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。”段任衡习惯性的给她老公的保证和支持。
“好。”霏安也习惯性地接受他的鼓励。
说完那些例行语句后,趁着两人的对话惯用句还没用完前,霏安赶紧补了一句“要吃点东西吗?”免得等会儿当真陷入无声的尴尬场面。
“下午雪苹打了电话给我,跟我说你们今晚有聚会,要我陪你一块去。”说着说着,他那双带电的眼还瞄了一眼餐桌。“我以为你今晚大概会为了聚会不下厨了。”
段任衡眼里有着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,霏安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。
不晓得为什么,她并不讨厌这个男人,除了因为段任衡有着足以与她匹配的相貌外,还有他对于自己的不了解,这更是霏安喜欢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。
“我饿了,所以才做了一点填肚子。”霏安对于自己说谎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,在说谎的时候她脸部的表情绝对可以造成对方的错觉,进而让他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。
“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?”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“还是你有了?”
有了?他指的不会是怀孕吧?以他如此稀少光顾的频率,段任衡当真以为她有多少机会足以中奖啊?
“不是啦!”霏安调皮的笑笑,简单带过“我没事赶流行跟着人家减肥,果真连一天都撑不了,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厨做饭果腹了。”
身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,因为霏安没有不良纪录,再加上说谎不眨眼,段任衡对她说的什么完全信赖,随便掰个理由对霏安而言实在太容易了。
“你有必要减肥吗?”段任衡用着十足欣赏的眼神梭巡着她的全身,眼里暗藏着欲望。
“只是好玩嘛!经过一天的试验,我已经明白自己没那种耐得了饥饿的本事。”霏安笑眯了眼,故意装出没发现他的蠢蠢欲动。“你真的不吃吗?那你可能要等等我,我先收拾一下,再去换套衣服,你先看个电视好吗?”
她仿佛才是这屋子的主人,而段任衡像是来做客的,她还得招呼他看电视,免得他在等她的过程中感觉无趣。
“别弄了,我们可以晚点再到。”段任衡捉过她的手臂,刻意将妻子带进怀里。温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颈项。
霏安觉得气馁她果真没看错段任衡眼里的讯号,他确实想带她上床。
失望和挫败的感觉席卷了她,她无法抗拒丈夫的寻欢,因为她得扮演着甜美小妻子的角色,她更不是不欣赏段任衡的调情技巧,只是在缺少爱的成分底下,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蝴蝶,想逃又逃不了。
“可是”还好她脑子还没秀逗,还找得出理由来推拒。“老公,我还没买礼物,我们这样会迟到的。”
“她们会了解我们迟到的理由。”
“很幸福的样子喔!”雪苹跟cindy一行人贼溜溜的瞪着霏安脖子上的吻痕瞧,语带欣羡。
霏安只能尴尬的笑笑,在满城都晓得段任衡有外遇的情况下,要与他一齐出席这类场合,除了两人在满室宾客到场后姗姗来迟,并让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身上留着段任衡恩宠的印记以外,还有什么比这些吻痕更容易堵住别人的嘴?并且更足以证明欧霏安不是住在冷宫里的怨妇?
“我看到你们送她的皮夹了,很漂亮,是下午买的吗?在哪儿买的?”把话题挪到安全范围准没错,免得她们继续在她跟段任衡的身上闲扯。
“别提那个了,今晚可是我帮你跟老哥争取来的机会喔!”雪苹似乎不肯放过她,不顾霏安的问题逗自继续说着“我哥忽略你够久了,是该偶尔把时间花在你身上,再说你长得又不比别的女人差,有时候也要端点段大大的架式出来嘛!”
“是啊!霏安,你今晚最好注意一下来的人,我跟sherry都是为你好。”cindy神秘的说,不时还望着别处。“听说rose晚也会来,她可是一一一”
她话还没说完,霏安便发现了雪苹在偷偷扯着她的衣角,以至于她的话有头没尾,显然雪苹暗示她别说了。
“反正我们的意思是你今晚好好玩就是了。”雪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给了一个这样的结论,把cindy手臂一拉,两人不晓得又去哪儿商议大事了。
霏安点头,露出美丽的微笑目送她们离开。
眼角瞥见段任衡高大的身影正在她右后方的位置,即使被一群人包围着,她也能轻易的发现自己丈夫的存在。
霏安开始想着该如何打发一个人的无聊时光?通常在这种聚会里,她不会有多少时间能跟丈夫聊天,身为发光体的段任衡自然会吸引无数冶艳的独身女子前往攀谈,他心情好时就跟人家闲聊几句,心情差时就告诉她们他的老婆大人在哪儿.霏安随时可以从那些女人宛如在向她发射毒箭的眼光里,晓得老公今日的兴致如何。
她端了一个盘子,拨弄着盘子里的点心,避开其他男子投射过来的欣赏眼光。专注于盘中的小蛋糕,她小心的将蛋糕切得细碎,再把那些小碎屑排出那串熟悉的字母
霏安不是特别喜欢那句话,只是无意识的动作,连她自己都无从解释,习惯性的就排了出来。
就像是有些人习惯在拍照时喊“一二三四五六七”或是“abc”同样能使嘴巴张开的无意义言语,而她只是在做着同样无意义的事,主要是想打繁间罢了!
这完全无关我多爱哪个人霏安不停的向自己说明着。
段任衡的朗笑声传进她耳里,晚上那旖旎的情境跟着闯入霏安的心里,连带着令她的心情愈加晦暗,他根本是蓄意的!
先找个机会在她身上烙印,就像是公狗在树下抬腿撒尿做标记。
这么做是对她好,还是对他本身有益?
证明欧霏安不是被打入冷宫的妻子,还是想证明他不只对外发展,对内也是有贡献的?
所以他花心得很有原则?
“你长得又不比别的女人差。”雪苹的话算是恭维自己吗?
霏安十分了解自己有几分姿色,能当上段任衡的老婆,在姿色这方面她铁定足够拿到满分,可惜光这项仍掳获不了他的心。
也许错全在于她,是她自己不曾想过要掳获段任衡的心。
霏安的母亲是父亲的三姨太,母亲跟父亲其他的老婆们不一样,她总是安安静静、不发一语的坐在屋内等着父亲,也从不与其他妻妾争宠。每次过年全家大团圆时,霏安跟母亲总是安静的冷眼看着其他人承欢父亲膝下,时而吵闹时而欢笑,唯有她们拥有着平和。
“你爸是喜欢我的。”老妈总是笑着告诉她。
也许是吧!每回老爸来看妈的时候,脸上总是带着跟段任衡看到自己时一样的愧然笑容,然后百般体贴,也许老妈她求的就是老爸不在乎地久天长,只在乎曾经拥有。所以当他们拥有对方时,未曾有争吵夹杂其中。
可是,没有纷争的感情就是完美吗?
霏安从不那么以为
也许有一天她会受不了这种生活,不过要是一切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,她应该会一直承受下去吧?
霏安无意识的抬头朝段任衡所在之处望去,正巧他也望向了自己。
他是个完美的情人,霏安衷心的认同他完美情人的形象。
要成为完美情人,除得有着英俊的外表和雄厚的金钱力当基础外,还得有着高超的调情本事,让他所接触的女人都认为自己在他眼里是独一无二的,进而愿意为他牺牲奉献。
段任衡就是有那本事,只要在他所处的地方他从不吝于对自己多关照几分,就这点来说,他是比父亲好得太多了。也许父亲跟母亲是未曾争吵过,但母亲得忍受其他爱妻、宠妾们出现在她的面前,并与她们一同分享父亲的关爱,而她不用。
这大概也是霏安之所以能接受这个婚姻的理由。
霏安坐在原地,看着段任衡潇洒的朝自己走来,带着一脸魅惑人心的魔鬼笑容,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讪笑,仿佛他眼里只有她一人。
“哟!看到老婆就忘了朋友了?”
“任衡的老婆可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。”
“也难怪他只肯娶一个进门。”
“世界上恐怕只有欧霏安一个坐得上段大太宝座啊!”可惜霏安没练成段任衡那老僧入定的功夫,这些人的音量大得像是存心要让她听见似的,可是一传进她耳里自动就成了酸涩的嘲讽。
霏安深吸口气巧妙的将盘子里排好的字母毁去,起身迎接他。
“跳舞好吗?”他在她耳边低语,温柔得令人心醉。
她无语,只是微笑地将手放进他的大掌里。在这几乎充斥着上流社会人士的公开场合里,任花心的丈夫拥着自己起舞,其他人羡慕的呼声不绝于耳,她佯装娇羞的将脸藏在他的胸前,感觉段任衡的手像是安抚着她不安情绪似的,一遍遍抚过她的发。
我们只是在做戏,霏安心中不断的升起这句话。
一道道的人的目光朝她袭来,眼角随处可瞄到对着霏安目露凶光的女性同胞,她们正恶狠狠的用眼神砍杀她。
段任衡这会儿又不晓得要利用她让哪个傻女人伤心了,在一位红衣女郎的面前晃久了,霏安倒是清楚了这回他的目标是谁。
她的存在,似乎是在帮段任衡设计她的同性。段任衡的所作所为在在告诉霏安,千万别爱上不爱你的男人,他随时会带着她的老婆,在你面前演上一段让人伤心欲绝的精采好戏。
“玫瑰色的吻痕。”段任衡轻轻抚着老婆的耳畔和颈间。
他喜欢看着美丽的老婆身上留有他的印记。段任衡温热的气息袭上霏安的耳朵,正中她脆弱的要害。
他只是在做戏她深知着。但她不要这么做戏啊!霏安宁可什么都不要,也不愿意就这么装出“我爱你。你爱我”的模样,在这么一大群人面前饰演着无知愚蠢的段太太。
老天救救她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