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命阎罗竟然是一个小姑娘。
这信息在脑子里转悠一圈,两人换了个眼神,在心里痛批,大阁真不干人事。
姜晚指了指喉咙,摆了摆手,示意他自己发不了声。
仲奉仙君瞪圆了眼,忙请她进殿里,熟练地喊来殿中的小鬼童备茶,那主人翁的口吻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。
小鬼童应声而来,见是阎罗,心虚地站在原地候命。
仲奉仙君脚下生风,冲着里头喊:“老大,阎罗殿下来了。”
阎罗殿被一扇四面曲屏隔出两个空间,屏风前面围坐了少说十几位仙官,地下桌上都摆满了古籍书册,屏风后头还是那张办公红木大桌,鬼帝于正中站着,池子时在他侧边听着。
经由仲奉仙君嘹亮的嗓子一喊,满殿的人儿都抬头来看。
在场的仙官微笑着冲她点头致意,很快就回到刚才专注翻找讨论的状态了。
“醒了?!”鬼帝一下从古籍里扎出来。
姜淮急匆匆地从结界处赶回来,身后跟着白芋和被揪着耳朵等候问罪的鬼差。
白芋快速扫了一圈,讪笑着道歉:“殿下恕罪,这孩子是这两日刚招编的,不懂规矩,擅离职守,小的已经按规矩教训过了,特领着它来给您道歉。”
殿中静悄悄的,鬼帝盯着桌子,姜淮和池子时分别在姜晚前后盯着她。
地府已经够忙乱了,哪有空去跟一个什么都不懂,连培训都还没转正的小鬼差计较。姜晚扫了个眼神过去,白芋又揪着那鬼差的耳朵退下了。
它压低声音训斥着失职的鬼差:“说过多少次了,盯好屋子,殿下醒了第一时间传信,你倒好,交班交丢啦,这都几日了领班是谁都认不清啊?”
“还好殿下没出什么大事,你啊,有几条命够赔的……”
姜晚捧着热茶,小口小口抿着。
室内的气氛低沉着,鬼帝和姜淮的压抑情绪让她浑身难受:“对地府的防御结界那么不自信?”
开玩笑,地府的全面防备防御结界那是三界数一数二,没人能破结界入内,也没有一只恶鬼囚徒能从九幽的地界逃掉。
可不怕明抢,就怕那群老头使阴招。
姜淮没什么好脸色,不眠不休几日眼底青晕明显,语气也带了些烦躁和不容拒绝的命令:“这几日来了不少人,乱糟糟的,你少出去走动,一会儿我给你安排几个靠谱的,跟着你。”
“跟着我还是看着我?”姜晚嘟囔着,被姜淮瞪了眼,瘪嘴答应。
也不怪姜淮紧张,在姜晚从云端跌下来晕过去的几天几夜里,先是洲岷狂躁不安,后是仲奉来带坏消息——仙族已经鼓动了不少族派,只等仙族发令,一呼百应向地府发难,不论手段。
这样的关节点上,如果不是地府离不开他的统筹组织,那人恨不能自己二十四小时贴身看着。
仲奉仙君的腰后受力,往前扑腾两步,正好截拦在姜淮身前。他的余光无辜地向老大求饶,始作俑者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姜晚身上,一眨不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