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天帝警惕地拦下要往前跑的少女,将人拉到身后,腰间的剑被他解下横在中间,阻止姜晚继续靠近:“什么人,你在此处想做什么?”
他被立为天帝继承到上任,中途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意图不轨的接近,暗杀,威胁,下毒,这样的剧情他太熟悉不过了。
继魔族屠戮仙山后,凡是有仙根有仙缘的人或兽都迁走了,仙山都快成了荒芜禁地,只有些粗莽未开灵识的走兽栖息于此,偶尔还会有妖魔两族的流贼来此扫荡。
此时此地,一个奇怪的女子向他们走过来,能是什么好人,又能有什么好心思。
姜晚将斗篷敞开一些,露出遍体鳞伤的狐狸。
“原来是它受伤啦。”少女天真烂漫,毫无防备地绕过长剑,迎上来,去检查狐狸的伤势。
“伤的不轻,伤口全都发炎化脓了,怎么还有冻伤,这再不治就要截肢啦。”
少年天帝和姜晚眼瞪眼,一个怒目圆睁地防备,一个平淡漠视地打量,只有少女在仔仔细细的给狐狸包扎,就着风与雪。
“伤太重了,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,不如你带着狐狸同我们回去吧。”少女抬起头,眸子亮闪闪地看向姜晚,真挚热忱,有如星河滚烫,在她眼底烫了个洞。
她太耀眼了,在这冰天雪地里像个发亮的光源,让人不自觉被吸引了视线,再也挪不开。
姜晚喉咙滚动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少女以为她害怕,连忙解释:“我是宁阳殿仙子,燕桦。这位是我弟弟,他是天帝。我们都能保护你的,你别害怕。”
燕桦仙子?苏达丘陵一战后下嫁魔界,忧郁而亡的那位?
姜晚还没来得及开口,执念的幻境突然开始扭曲变化起来。
面前的两个身影逐渐模糊,消失在大雪里。雪越来越大,大到要将世界万物都掩埋了,雪越来越密,密到想要捂死所有生灵。
雪淹没到腰间线上,姜晚将狐狸往高了抬。可那雪像是被下了咒术,愈加得快了,一下就碰触到她的手背,不得已的她又往上抬高了些。
雪还是淹没了狐狸,连带着她一起掩埋。
时间凝固又飞快倒带,光速着倒退,退回到一切的初始。
姜晚睁开眼,她回到了山脚,雪刚开始下,细细密密的,整个山头都是一望无际的白,北风呼啸着,卷着雪花刮过每一寸土地。
这里灌木低矮稀疏,几乎没有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。雪花一片片拍打在脸上,冻成一层霜,接着落在地上,碎成冰碴。
在执念的幻境里这些感知同样真实,冰冻入骨。真奇怪,她明明不惧怕寒冷的,连地狱极寒都不曾冻伤她,怎么会被执念的幻境所伤?
她不解,却还是拢紧了斗篷。
斗篷?她不是给池子时裹了吗,怎么又回到她身上了?
池子时!
姜晚怀中抱着的狐狸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