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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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扒文依依不舍地离开莎欧身边,走向郁卒的族长大人。

quot哪!嘉迈,这是你赢的。quot

嘉迈不悦地瞪着盖文手上的芜菜羊杂派(金牌奖奖品)。

quot我要那个做什么?quot

quot你真的不要?quot看到族长再一次厌烦的摇头后,盖文便毫不客气地掰下一大块派塞进嘴里,边觑着脸色阴黯的族长问道:quot一大早出门时,你还很开心,怎么赢了一场比赛,你反而沉下脸来了?quot

嘉迈忿忿地瞪他一眼。quot不干你的事!quot

扒文耸耸肩。quot是不干我的事,可是身为你的随从,即使我再懒得管,也不得不表示一下,免得人家说我不尽责。quot

嘉迈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,便转身大步踱开,盖文又掰下一块派扔进嘴里,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。

quot嘉迈,你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下场比赛呢?quot

嘉迈连吭也没吭一声。

扒文再次耸肩,又继续问:quot嘉迈,待会儿的掷棒赛你参不参加?quot

嘉迈依然沉默地往前行进。

扒文用沾满派屑的手抓了抓脑袋,又问:quot那明天你还去不去爱丁堡?quot

嘉迈恍若未闻。

扒文叹气。quot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人家了,嘉迈!quot

嘉迈这次总算回了一声冷嗤。

quot是,是,我知道,即使你放人家鸽子,人家也不敢说什么。可是quot盖文觑着族长。quot这可不是我们高地的传统喔!quot

嘉迈冷哼。

quot嘉迈,你到底quot

quot闭嘴!quot嘉迈忽地停下脚步,猛然转回身,他怒瞪着盖文,一副想扁人的态势。quot我怎么从来不知道,你竟然这么多嘴得像个女人似地!quot

扒文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一步,并无辜地眨了眨眼。quot有吗?quot

嘉迈愤然地翻个白眼,随即又转身继续迈开大步往前走,盖文自然又紧跟了上去,谁教他那么忠心呢!

quot嘉迈,你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?怎么quot

quot你跟马氏族人熟不熟?quot嘉迈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。

quot马氏族人?quot盖文搔搔脑袋。quot还可以吧,干嘛?quot

嘉迈停在草原西侧山丘的最高处,接着便转过身子,朝底下的人群梭巡着。

quot帮我去问问,他们有没有接待一个东方女子作客。quot

quot东方女子?quot盖文狐疑地沉吟道:quot你怎么知道是马氏族人接待的?quot

quot她穿的是马氏的格子呢。quot

quot哦!quot盖文蹙眉思索片刻后,突然双眼一亮,并大喊一声。quot我知道了!quot

quot你知道?quot嘉迈惊讶地问,他的语气不甚开心。怎么可以盖文知道她是谁,而他却不知道呢!

quot当然知道,quot盖文点着头。quot培渥、波特、马可、毕克那些人,最近嘴里谈的都是那个东方女子,马可还誓言非娶到她不可呢!quot

嘉迈闻言马上沉下了脸,盖文审视族长恼怒不快的脸色片刻后,不觉微蹙起眉头。

quot嘉迈,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,你不能再随便quot

quot住口!quot嘉迈大喝一声,他咬牙切齿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腕。quot不需要你多嘴,我自已知道!quot

扒文也盯着嘉迈手腕上那只怪异的手镯,quot不过,这既然是你第一次自己看中的女人,或许quot他咽了口唾沫。

quot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,只要她能戴上去,让族人认可就行了,也不需要一定得是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,反正,历代的族长也都只能做到这种地步而已,不是吗?quot

嘉迈无言。

扒文犹豫了一下,随即又说:quot可若是大地之镯不认同她,你也不能勉强,免得可丽的悲剧再一次重演。quot

嘉迈面无表情地瞪着他。

扒文很不安,因为他完全看不出来嘉迈是否赞同他的话。若是嘉迈喜欢那个女孩子到不顾一切的地步,那么嘉迈这一次所受的伤害,恐怕会比上一次更重。

想到这儿,盖文实在有点后悔承认他认识雨婕,可是就算他真的不认识雨婕,嘉迈也会自己去找出来的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。

于是,他轻叹一声,无奈地侧身向市区走去。quot跟我来!quot

嘉迈二话不说,马上追上去。quot你知道她在哪儿?quot

quot嗯!quot盖文头也不回地应道。

quot你怎么知道?quot嘉迈隐藏不住语气中的酸涩。quot你也对她有意思吗?quot

quot拜托!quot盖文这才回头来抗议。quot我已经有莎欧了啊!quot

quot那你怎么quot

扒文又转头望着前方。quot因为莎欧是我的女朋友嘛!quot

嘉迈的眉头越攒越深,quot盖文,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这样quot他威胁道。

扒文干脆回过身来倒着走,他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quot你真没耐性!其实我是常常听莎欧提起她,甚至见过她几次,她的确是很吸引人的女孩子,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。如果不是已经有了莎欧,我想我也会迷上她的。quot

quot盖文quot

quot好,好,好!quot看出来族长已经十分不耐烦了,盖文忙道:quot你说的那个东方女孩子应该就是和莎欧、兰蒂一起在葛费那儿工读的婕罗!quot

***

quot你怎么先跑回来了?quot

莎欧一回店里,只和雨婕说了这么一句,也不等她回答,便拉来兰蒂和马爷爷葛费,兴奋地为他们做嘉迈亲自参加比赛的实况转播。

quot他好厉害喔!从没有人能够掷出那么远的距离那!quot莎欧崇拜地下结论。

可见他果真是个尚未进化完全的大猩猩!雨婕暗骂。

quot早知道我也要去看!quot兰蒂懊恼地嘟囔。

早知道我就不去看!雨婕不屑地想。

quot自古以来,麦氏一族一直是高地最勇猛的战士,quot葛费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。quot而嘉迈又是麦氏最出色的族长之一,你能够见到一向狂傲威猛的嘉迈下场比赛,实在是很幸运,我就从没有见过呢!quot

她真是倒了八辈子楣哩!雨婕摇头暗叹。

quot他实在好迷人喔!又性感又有男子气概

狈屎一堆!

雨婕真恨不得多生出一只手,好蒙住那三张喋喋不休的嘴巴,可是既然她是个懂事的文明女孩子、当然不能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来,所以她只能反手蒙住自己的耳朵,低头瞪着玻璃柜中的陶瓷工艺品,一边喃喃念着最近学会的一些盖尔语,以便杜绝任何quot杂音quot趁隙钻入她的耳窝里。

因为她实在无法对他们的谈论完全无动于衷,而这也是最今她困惑又愤怒的一点。

quotben(山)、kile(苏格兰裙)、eye(是)、sassenavh(英国佬)、burn(溪流)、inch(岛屿)quot

没一会儿,她越念就越起劲,越起劲就越大声,越大声就越发有兴致,而兴致一来就更停不下来了。接着,她开始试着自己不苏不英地拼凑出句子来。

quot我是#39火腿#39(女孩)请给我一个#39美梦#39(小杯威土忌)好一个#39小马脑袋#39(可爱的婴儿)quot

直到有人用力拍拍她的肩膀,她愕然抬头,下一秒,她的脸马上无法控制地红了起来。

瘪抬前面站着三男两女,他们都以好笑的眼神瞅着她,尤其是莎欧和兰蒂,明显看得出来她们有多么痛苦地在憋住爆笑的冲动,马爷爷和莎欧的男友盖文则是有趣地抿唇微笑,而那个野蛮人最可恶了!

他竟敢明目张胆地露出嘲讽的白牙齿来!

她实在很可爱!

嘉迈暗赞,尤其当她自信地念着怪腔怪调,又令人爆笑不已的盖尔语时,更是别有一种自然娇憨的迷人味道。即使此刻她正以恼怒的目光瞪着他,也依然是如此动人,虽然他并不了解为什么她面对他时,总是一脸愤怒的神情。

他原本认为这次的竞技也会如同往年般同样枯燥无味的度过,直到他见到她的那一刹那。

她那宛如森林仙子般清曼的美,那种怡然自得地享受高地风光的神情,还有那乌溜溜的长发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扬出优雅的韵味,即使那轻瞟着青草梗的细微动作也流露出无限妩媚,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尤其俏皮动人;然而倔强的眼神底下却又隐藏着孤寂的痕迹,有若无人怜惜的孤儿。这一切,都莫名地撼动了他的心灵。

虽然盖文说她正要修硕士学位,那么她应该已经是二十二岁左右了,但是她却如此的娇小苗条,不像高地的女人,即使不高也是百分之两百的丰满健美。他相信自己只要一只手掌就足以掐断她的细腰了!

不过他当然不可能会去伤害她,而且他更要保护她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!

就在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如闪电般贯穿他全身的同时,他忍不住用眼神明白地透露出他的欣赏和喜爱。

她却回以愤怒的瞪视!

他想教她为他的男子气概钦服赞叹。

她却不屑地半途落跑!

她到底要他怎么样?

quot你干嘛跟着我?quot雨婕瞪着嘉迈质问道。

当每个人都回以困惑的目光时,雨婕这才想到自己在脱口之间说出的是国语,她忙改用英文再问一次。

嘉迈瞟了盖文一眼。quot我陪他来找莎欧的。quot

雨婕不由脸更红了。quot哦!quot真丢脸!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认输,所以她又昂起了下巴质问:quot那你们不去找莎欧,都来围着我干嘛?

扒文忍不住用手肘顶顶嘉迈。quot喂,嘉迈,她好像不太喜欢你耶!quot

嘉迈双眉微挑,还没出声,雨婕就插话进来。

quot我当然不喜欢他!他既傲慢又无礼,公爵又怎么样?又不是自己挣来的!就算长得好看一点,也没什么了不起,块头那么大一个,又全身都是毛,简直活像动物园里溜出来的大猩猩一样,我quot

quot嘿!婕,你早就知道我们高地人都是这么高大的不是吗?quot盖文忍不住开口抗议道。quot而且你不是也一直都满喜欢我们的吗?还说没见过像我们这么友善开朗又忠诚团结的民族,好希望是居于我们之中的一个哩!quot

雨婕听了不由得窒了窒,因为她的确那么说过,也衷心那么盼望过。

quot是没错,但但那是指你们而已,才不包括他哩!quot

她斜睨了嘉迈一眼。quot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又狂又蛮横霸道、随时都准备打架的样子,才不像你们总是笑呵呵的好亲切。你们想想看嘛,哪天他要是真的哪根筋不对了,你们男人还好,虽然你们的体型是差他一些,但就算真打输了,也不会惨到哪里去;可要是我们女人惹毛了他,我都不知道会被他揍成圆的还是扁的哩!quot

所有人的脸上突然都挂上一副很不可思议的神情。

兰蒂则赶忙侧过身子凑到雨婕身边低语,quot婕,高地的男人是绝不会对女人动手的,他们认为只有懦夫才会对女人动粗。所以你刚刚的说法,等于quot兰蒂心惊地瞥了一眼嘉迈严厉的脸色。quot等于是在侮辱麦族长。如果是在过去,而你又是男人的话,他可是有权向你挑战的哩!quot

心头一凛,雨婕不觉也担忧地凛了一眼慕迈阴沉的脸色,quot老天,你,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?quot她嗫嚅地道。

quot那现在怎么办?你想他他会怎么对我?quot

也难怪她忧虑,苏格兰男人,尤其是高地人,他们重视自尊的程度绝对可以排名世界第一,否则就不会有那段足足延续了八世纪之久(事实上,苏格兰人至今仍为独立而抗争不已)、可歌可泣的抗争史了。而现在很不幸的,她不小心侮辱了这位尊贵麦氏族长的高傲自尊,谁知道他将会如何对付她?

不会打算把她踢出苏格兰吧?那她还能到哪里去?肯定是不能回台湾了,那就剩下美国不行!就算到了美国也依然逃不过宋家人的控制,那她还能到哪里去呢?好像好像没地方去了耶

就在雨婕懊恼焦虑的思忖间,正想安抚她几句的兰蒂,在盖文的眼神示意下合上了嘴,她询问地望着盖文,盖文则暗指着自己,兰蒂会意地轻轻顿首,而后在略微清清喉咙后开了口。

quot这个我也不太清楚,你知道,在这儿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,更遑论是侮辱他了!quot兰蒂偷观着盖文,后者点点头。quot我想你最好自己问他,或者问盖文也可以,盖文是他的随从,应该知道要如何仿才能消除嘉迈的怒意才对quot

雨婕连看也不敢看嘉迈那张包公脸,她直接转向盖文。

quot盖文?quot

在回答雨婕之前,盖文暗暗向嘉迈便了个眼色,喜迈不由得皱眉,因为他根本不明白盖文到底在暗示什么。或者应该说,大家都不知道盖文到底是打算搞什么鬼?只不过高地人一向合作,也就本能的配合盖文的指示去做罢了。

而盖文一看到嘉迈皱眉就知道族长不了解他的意思,只能俏悄把手伸到背后比了比,希望族长能明白这个简单的手势。

闭嘴!

嘉迈的眉头撇得更紧了。这小子竟敢叫他闭嘴!

quot盖文?quot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回答的雨婕,忍不住再催促地唤了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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