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蕾怔仲了好一会儿。“换句话说,你才是双蕾真正的经营者,幕后老大?”
奥文无奈苦笑。“是。”
可恶,他不但真的不是骨董商,而且情况比她想像中更“堕落。”
“难怪你坚持要我用本名方蕾注册,真可惜你不能改姓。”方蕾以嘲讽的口气说。
就算他只是幕后经营者,但只要一提到恩斯特这个姓,任谁都会联想到双蕾,除非是跟她一样对时尚财富全然不感兴趣的人,别说她根本没听过双蕾,也不觉得恩斯特这个姓有什么特别,但像她这种人毕竟在少数,多数人就算不在意流行时尚,起码也是财富的追求者。
可想而知,倘若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恩斯特家的人,这四年学生生活肯定无法如此自由自在,他们的婚姻也会是一片波涛汹涌,天天惊涛骇浪。
“我不喜欢,为什么你不能是骨董商呢?”
就知道她不会喜欢这件事。
奥文轻叹。“事实上,原本公司应该是由父亲的长子埃蒙特继承的,但若真的把公司交给埃蒙特的话,估计维持不了半年公司就会倒闭,所以公司董事一致决议改由我来继承,这点连祖母都毫无异议”
“如果你祖母够聪明的话,她应该会坚持由埃蒙特继承股份,经营权交给她娘家的人吧?”方蕾提出疑问。
“不,”他摇摇头。“经营权只能交给拥有股份最多的人。”
“你祖母可以暗中指导他如何处理公事嘛!”她绞尽脑汁想让他推开这个麻烦的责任。
奥文深深叹息。“那是不可能的事,你不了解埃蒙特,他是个异常自大的人,倘若把经营权交给他,他必定会坚持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来经营,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言”
顿了一顿,他继续说:“但埃蒙特毕竟是祖母心爱的孙子,因此她要求让埃蒙特做挂名总裁,以保有埃蒙特的表面虚荣。对我来讲,这种做法正中下怀,让埃蒙特去负责双蕾的对外应酬,享受浮夸的风光,而隐身在幕后的我依然能保有平静生活。至于与澳洲钻石公司合并”
他耸耸肩。“这是我父亲在世时便在进行的计画,我只是完成它而已。既然与钻石公司合并了,取得加拿大钻石矿开采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,这些,都只是我的工作而已。”
“我知道,但是”方蕾张著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无论她如何不喜欢,奥文都不可能丢下公司不管,对他而言,那不只是工作而是一项责任,一项无法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的责任。
“算了,算了!”她没精打彩的摆摆手。“那么,请问双蕾又是谁?”
奥文溢出轻笑声。“你应该问那名字是如何而来,我母亲叫蕾娜,你叫方蕾,当两家公司合并之后,必须另取一个新名字,当时我毫不考虑的决定使用这个名字,双蕾。”
“原来你母亲叫蕾娜。”方蕾有点意外,她和他母亲的名字里居然有一个字相同。“为什么不是对方决定?”
“因为合并之初,我方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。”
“现在呢?”
“百分之八十。”
方蕾呻吟。“喔,上帝,愈陷愈深了!”
“我相信只要你愿意,你很快就能适应了。”
是喔,用说的当然简单!
“这不是适不适应的问题,而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好不好?”方蕾恨恨道:“我不喜欢你是这种身分的人,那很容易使我们失去平凡的生活呀!”
“许多年前我就已经是这种身分了,但是”奥文双臂使力拥紧她。“过去四年来,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够平凡吗?我们的生活过得不够温馨吗?你渴望的不就是那种生活吗?”
沉默片刻。
“是的,过去四年来我们过得确实很平凡又温馨,正是我渴望的生活。”方蕾不甚情愿的承认。“但你可以保证以后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吗?”
奥文稍稍犹豫了一下。“或许是会有一点改变,可是只要我们愿意,起码回到家里后,我们依然可以是一对平凡的夫妻,那个家依然可以是一个温馨的家,只要我们想那么做,一切都可以像过去四年来一样,不是吗?”
“真的可以吗?”方蕾不太有把握的喃喃道。
“我可以,你当然也可以。”顿了一下,他故意再加一句“除非你不是真心爱我,不是真心想要那种生活。”
如他所料,方蕾果然想都没想就脱口反驳他。
“谁说的,我当然是真心的!”她愤慨地说,然后用力点头。“好,既然你做得到,我当然也做得到!对,我们就那么做吧,无论如何,我都要保有过去四年来那种平凡温馨的生活!”
奥文悄悄松了口气。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什么?”方蕾奇怪的问。
谢谢她没有说要和他离婚。
“没什么,我是说,刚刚你和你家人说了些什么?”
“刚刚?”一提到这,方蕾马上又泄了气。“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啦,只不过我大伯说要我帮他和你牵上关系,他就可以原谅我出卖他的事;而大姊则说只要我帮她和你拉上皮条,她也可以原谅我害死爸爸的事,不然她会恨我一辈子!”
他静默了会儿,然后将她转过身来,低下头覆住她的唇,她也很自然地双臂环上他的颈项。
片刻后,当他们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,他移开他的嘴,低喃“我想我们需要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。”
豪宅里通常都有室内游泳池,泳池旁也一定会有更衣室,虽然里面除了莲蓬头和浴巾之外别无其他,但这两样已足以应付他们的需要,于是他们手携手进入更衣室内,锁上门,躲在里面做一件两人都爱做的事
不知过了多久,方蕾终于回到大厅内,方大伯急步迎上前。
“如何?”
“大伯,虽然他是恩斯特总裁的弟弟,”方蕾面无表情地说:“但其实他根本不是双蕾集团的员工喔!”虽然与实际状况不太符合,不过这话是百分之百的实话,并没有骗他们。
方大伯皱眉。“他不是?”
“那也不要紧,”方二伯打岔进来。“只要他是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就行了。”
他们要的是“关系”又不是打算进双蕾上班。
一语敲醒作贪梦的人“对对对,”方大伯连声赞同。“只要他是恩斯特总裁的弟弟,这种关系已经够了!”
“现在,你考虑的如何?”方二伯的口气显得有点不耐烦了。“决定了吗?”
把老公送出去公开招标,这种事谁会给他考虑!
“如果我说还没有呢?”
方二伯脸色蓦沉,阴险险的哼了两下。“那么我会跑一趟比利时,让你丈夫了解一下你是个多么不值得信任的女人!”
啧,这就是他所能想出最厉害的手段吗?
真教人失望,不过,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“无论如何,你们就是不肯死心,对吧?”
“那当然,我们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!”
就知道他会这么说。
不过,不肯死心也是他家的问题,就算他们打算从帝国大厦顶楼跳下来,那也不关她的事,她才懒得再理他们呢!
“现在我可以决定了。”方蕾愉快的说。
闻言,方大伯、方二伯两双眼一起亮起来,兴奋至极的望定她,以为她终于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之下了。
“如何?你决定帮我们了吗?”
“错,”方蕾咧嘴一笑。“我决定今晚要好好享受跳舞的乐趣!”
方大伯与方二伯双双一怔,旋见他们的“标的物”又过来了。
“小姐,可有荣幸再请你跳支舞?”
“我是没问题,倒是你”方蕾暧昧的眨了一下眼。“还有力气跳舞吗?”
奥文温和的撩起一抹慵懒的笑。“足够应付小姐的需要了。”
接下来,两人不停的旋转在舞池之间,除了请舞会女主人跳过一支舞之外,奥文其他时间都是与方蕾共舞。由此,方家人更可以肯定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对方蕾有特别的兴趣,宾客们也纷纷猜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。
直到舞会结束,每个人都不怀疑他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,所以方蕾才能够戴上那颗“浪漫之心”他们两人也才会表现得如此亲密。
豪宅外,方蕾与方家人挥挥手道别。
“明天我就要回比利时了,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见面,你们自己保重啊!”然后,她毫不回顾地坐上豪华轿车,与莉丝等人一块儿离去,留下又气又怒的方家人在那边跺脚。
懊死,这边又叫不到计程车,他们如何回市区?
翌日近午,莉丝三人背著旅行袋到方蕾的套房敲门,准备用过午餐后就搭下午的飞机回比利时,没想到来开门的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方蕾,而是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人。
“啊,你们准备好了!”开门的人看看他们的旅行袋。“真抱歉,我们起晚了一点,要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下,来,先请进吧!”
门外三人没有人动,呆呆的看着那人回头大喊。
“小蕾,你的同学来了!”再转回来。“咦?怎么不进来?进来呀!啊,对了,请问你们哪位是泰曼?”
泰曼傻傻的指住自己。
那人绽开温文的笑。“那么,如果你偶尔想‘玩玩’的时候,请你找别人,不要找我的妻子,我会很感谢你的。”
他的妻子?
谁?
泰曼三人满头雾水,又见方蕾从寝室里匆匆出来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们睡晚了,哈哈!啊,你们见过我老公了吧?”
三人猛抽气。
“你你你你老公!”
“对啊!”方蕾瞄一下手表。“老公,来不来得及啊,要不要换个时间?”
“不用,私人客机的起飞时间是自己决定的。”话落,奥文转身回寝室。
“私人客机?啧,真奢侈!”转眼,见莉丝三人还呆在门口“喂,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啊?”听见手机在响,又急忙过去接听。
而那三人却还是拉不动腿地呆站在门外。
由于刚刚接收到的资料实在hot,cpu来不及运作,记忆体不足,他们的脑袋开始出现delay现象,有好一会儿都无法顺利转动思考齿轮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shit,方蕾的老公竟是那位被她威胁说要告他性骚扰的高雅绅士,双蕾总裁的弟弟,方丽要抢的男人!
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?
当奥文又出现时,见那三个家伙居然还在门外,而他老婆也杵在沙发旁怔仲地望着手机发呆。
“小蕾,怎么了?”先关心老婆比较重要。
方蕾漫不经心地瞟他一下,再看回手机,好像她的手机正在变形,而她不打算错过任何一个步骤。
“老公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如果有人跟你说,我跟其他男人躲在更衣室里这个那个,你会如何?”
蓝眸睁大。“被人看到了?”
方蕾颔首。“看到了。”
“没听到我们说话?”
“没有,”方蕾摇头。“她不敢靠得太近,只远远看到我们一起进入更衣室里,半个多钟头后才出来,所以我们才没发现到她。”
“是谁?她想要什么?”奥文非常冷静的问。
“是姊,她不准我回比利时,直到我成功的撮合她和恩斯特总裁的弟弟。为止。她说既然我们有那层‘特别关系’在,一定有办法说服你接受她。”
“否则?”
“否则她要告诉我的丈夫说我偷情。”
雨人默然对视片刻,忽地同时转身,一个去拎背包,一个去提旅行袋。
“走吧,我肚子快饿死了!”
她倒要看看方丽是不是真的那么自私又狠心,如果是的话,这种姊姊也真的不值得同情了!